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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本承平侯府养子,却被众人发现私藏嫡姐小衣。

嫡姐破口大骂我恶心至极,区区养子竟敢对她有非分之想。

她将我送去宫中当差,此生不复相见。

可她不知道,我成了老太监的顽物。

五年后,承平侯发现我身上的胎记,认出我是当年弄丢的小太子。

嫡姐急忙把我接回,拼了命想弥补我。

可我解开衣衫,苦笑道:“阿姐,我这满身痕迹,皆是拜你所赐啊。”

1

柴房中,满室异香。

身上的疼痛叫我避无可避,也只好紧闭双眸,不去看这荒唐景象。

阉人尖细的嗓音钻入耳中——

“啧,不愧是侯府养出的清贵小公子,五年了,还是这般刚烈。”

“呦,你看这小公子脸红的!”

“福公公,您缓些,后头还有人呢......”

冷月如霜。

就连心中都寒凉彻骨。

倏忽,有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阉人放肆!我乃承平侯府府兵首领,奉侯府大**之命,前来将我家公子带回!”

老太监们吓了一大跳。

我猛然睁眼,却撞入一双熟悉的眸中。

这是我从前的贴身侍卫云景!

可这声呵斥,只换来了越发尖锐的讥笑。

老太监们不屑道:“侯府大**?正是她林映雪要我们对小公子多加疼爱,多加照拂呢!”

“我们这不是正在疼爱林公子么?”

“大**见了,也只会嘉奖我们吧!毕竟谁不知道,这嘢种竟将自己的心思动到了自个儿嫡姐身上!”

云景双目通红。

他大怒,拔刀相向。

“大胆!再胡言,休怪我剑下无情!”

老太监们这才作鸟兽状逃散而去。

月光倾洒,我的惨状这才原原本本地呈现在家云景的跟前。

满地器具,满身痕迹。

老太监都是没根的东西,作践起人来越是变着花样。

云景脱下外袍盖在了我的身上。

“林公子,**让我接您回去。”

在听见“林公子”三个字的一瞬间,鼻头一酸。

2

从宫中私自带人走并非什么光明正大之事,既无内务府审批,也无官戳。

因此只能买通了外殿侍卫,从狗洞中爬出宫墙。

云景见我面色麻木地爬狗洞,越发心疼了起来。

“从前......公子是最最高洁之人,就连衣服上落了灰都要皱眉,如今却......”

“这五年来,公子受委屈了......”

我苦笑。

何来委屈?

这五年来,我受过的折辱哪一桩哪一件不比这难熬得多。

是夜,风雪直往人领口中钻。

侯府门前,有人在提灯相候。

是我的嫡姐林映雪。

恍惚中,我想起了五年前自己被赶出侯府时,也是这样一个雪夜。

彼时,洒扫下人从我的枕头底下翻出了嫡姐的梅花小衣。

众人望着那皱巴巴的小衣,议论纷纷——

“都皱成这般模样了,谁知道这贱狗拿小衣做了什么......”

“他不是大**的弟弟么......”

素来对我疼爱有加的嫡姐头一遭红了眼,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众目睽睽之下,她破口大骂我恶心至极,区区野种竟敢对她有非分之想!

爹娘也失望地望着我,声称情愿当年不曾收养我。

我拼死辩解,可无人信我。

后来,嫡姐亲手将我送到了宫里,说是给我寻了份差事,此生不复相见。

我生得一副好样貌,没多久就被深宫里的老太监看上了。

白日里,我一人干着几个人的活,片刻不得闲。

入了夜,我衣不蔽体,成了老太监的玩物。

我给林映雪写了五年的信,等了她整整五年。

却换不来她片刻怜惜。

如今再度相逢,我早就失去了所有勇气和希冀。

下了马,我的腿还有些抖,林映雪提着灯一步步走到我的面前。

她满头珠翠,绸衣蜀履。

而我衣着破烂,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罪奴林彦,见过侯府嫡**。”

3

风雪愈盛。

薄雪落在我的脸上,遮住了我的满脸伤痕。

林映雪微微挑眉,似乎很是满意:“入宫五年,确实稳重乖巧了不少。”

“阿彦,从前的事都暂且不论了,此后你便好好在侯府住下,还如从前般唤我阿姐。”

她说得轻柔,落在我耳中却有千斤重。

我下意识想起了被老太监玩弄的日子。

我如今......哪里敢与她如从前一般?

我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罪奴不敢......罪奴只求在侯府做最最**的奴隶,有瓦片遮顶即可!”

林映雪伸手想要搀扶我。

可这五年的折磨,叫我怕极了让人的触碰。

我下意识躲避,却没留意,倒向了丫鬟奉着的烛台上,烫伤了自己的脸。

“够了!”

林映雪终于发作:“林彦!枉我还觉得你乖巧了不少,原来你打定主意要惺惺作态?”

“你知道了我为何接你回来对吗?因此你故意做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是想在天子跟前做戏!”

“你自伤,无非是还在记恨我,想要让我侯府被天子惩戒?”

“我怎么从前看不出来,你竟是如此恶毒之人?!”

她说的分明是问句,可字字句句都是笃定的语气。

如此笃定地......将我判了罪。

脸上火烧火燎的疼。

心中更是如百虫啃食。

我听不懂嫡姐口中的“在天子跟前做戏。”

我只能跪了下来,将身子蜷缩得低些......再低些......以求嫡姐的宽宥。

大滴大滴的泪往下落。

夜色太过昏暗,嫡姐压根看不清。

我只知道,我被人搀扶起来时,嫡姐已经拂袖而去了。

云景跪在我身侧,掬了一捧雪敷在我的脸上,想要为我缓解这烫伤之痛。

雪渐渐消融。

可我的心中却越来越寒凉。

阿姐,你唤我回来,只是为了再次折辱我吗?

4

天色鸦青,我从梦魇中惊坐而起。

五年来的折磨,让我不敢多睡一会,只怕干不完活会换来棍棒相加。

云景心疼地看着我,他替我掖好被角——

“公子,别怕,已经回家了,日后不必醒这么早,再睡一会吧。”

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五脏六腑都在疼,喉咙肿胀,头痛欲裂。

也不知我这副残破的身躯还能撑多久?

或许我早就该死了。

早在被老太监压在身下的那日,我就已经成了行尸走肉。

云景摸着我的额头,惊骇道:

“公子!您这是高热!我去给您请大夫!”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门外,施施然走进一位翩翩公子。

“在下奉侯府大**林映雪之命,前来为公子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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