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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村头神庙修建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

长年的风吹雨打,神庙不仅没有倒,反而是红砖绿瓦,是少有的气派砖房。

打渔本就看天时,渔民因此大都迷信,平日里攒下来的银钱,除了给儿子娶媳妇,还有不少都投到了神庙之中。

长风村最热闹的时候,也正是过年过节,祭祖祭神的时候。

任荒一把推开神庙大门,趁着漆黑的夜色,点燃了火折子,在神像座下摸索了起来。

咚咚咚。

很快,敲着地面的他心中一喜。

下面是空的。

好在现在有了力气,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任荒挖了个洞,很快看到了一个布包。

掂量了一下,大约有二十多两。

巨款啊。

平日里欺男霸女,还能省吃俭用,想当武师成为人上人,李氏兄弟倒也是个人才。

任荒把土重新埋回去,用脚跺严实,提着布包,又跑回了湖边。

放在神像后面,他不放心。

从里面挑了点散碎的银两,铜钱,他潜入水中,把布包埋在了湖底。

这样一来,他才放心。

渔民水性都不差,但没谁会轻易下水。

更何况,他埋的够深,足足挖了半米深才埋下去,又搬了块大石头压着,也算是充当记号。

这样一来,应该不会有人能拿到手了。

财不露白,尤其是这种杀人放火的钱,一旦被有心人察觉到了,那就麻烦了。

先存着得了,拿的那点散碎银两,也够用了。

做完这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忙碌了一夜,任荒也没急着回家,而是顺手捞了两条鱼,找了棵树,躺在上面睡了一觉。

睡到天色大晴,他才提着鱼,向村里赶回去。

不到片刻,赶回村里。

任荒的脸色不禁一变。

此时,竟有人在他家门口等着。

不是街坊邻居,而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是个中年男人,衣服干净整洁,用的布料显然比他身上的粗布麻衣要好的多。

看到任荒,他顿时露出一丝喜色。

打了个招呼道:“任小子,听说你一个人下水去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中年男人打量着任荒,暗暗点头。

这模样,确实比那些晒的黑不溜秋的渔夫好不知道多少了,也怪不得房老爷挂念。

一旁,有人从窗子里扒出来看了两眼,不敢再看了。

“任家小子不是跳湖自杀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嗨,这有啥奇怪的,跳下去又不想死了的大有人在,他身子再弱,也是村里长大,水里玩的,自己游上来了呗。”

任荒打量着男人,不动声色地道:“这是哪家的伯伯,唉......跳下去,才知道还是活着好,还好涨潮让浪打上来,捡了一条命。”

咳咳咳。

他装作虚弱的样子,咳了好几声。

“是了,还是活着好。”

“房老爷看中你,想收你做仆,只要你愿意签下这张卖身契,五两纹银,就送到你家......你家就你一个了吧,这五两银,就是你的了,以后在房家,吃的好,住的好,跟着房老爷做事,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五两银,就能买一条命?

这**的世界。

任荒想骂人,有人欺男霸女,生的快活,攒下几十两银,也有人为了五两银,就要给人当牛做马,卖儿卖女。

他很清楚......

李氏兄弟,只是打手、走狗。

想要逼人为奴为娼,第一步就是先把人逼的没有生路,让人活不下去,心甘情愿的接受他们的条件。

想报仇,得找房家。

但是,他忍住了。

房家是大户人家,有田、有地、有人脉门路,据说招揽的有武师,砍价护院的打手就有几十号人,是附近的一霸。

这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得罪的起的。

他现在虽然不弱,可多来几个人围上来,照样得交代了。

他要变强。

只要够强,就能像宰了李氏兄弟一样,一刀把那该死的房老爷送上西天。

“您说笑了,我身上都是鱼腥气,福薄命贱,怕是要让您白跑一趟了。”

任荒开口婉拒,心里却也在琢磨。

武师,究竟有多强?

他还真不知道。

原身只是乡野渔夫,没见识。

看来,自己还得想办法,打听一下,才好明白自己的实力,究竟到那一层次了。

只有这样,他才知道自己敢做什么,不敢做什么。

任荒低头想着,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他,冷哼一声,把卖身契丢到了任荒家的桌子上。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要是想清楚了,就来房家。”

说罢,他竟是直接走了。

任荒有些诧异,这么简单就走了?

前世在社会上混了那么久,他心里清楚,对于这种高高在上的权贵人家,忤逆,其实就是得罪了。

对方早就习惯了婀娜奉承,又岂会容许一个“泥腿子”忤逆他们?

恐怕麻烦还在后面呢。

任荒回家,拿着卖身契看了看,丢到了一旁。

这时,一道身影,鬼头鬼脑地跑进了家门。

“荒子,你没死成可真是太好了,我跟你说个秘密。”

任荒瞥了他一眼,这小子叫赵鑫,是村里跟他年龄差不多的玩伴,话痨一个,平日里最喜欢上蹿下跳的,跟着父亲去过镇子上几次,是个自来熟。

性格使然,是原身少数几个能说得上话的同龄人。

“啥消息?”

任荒给自己烧了壶热水,就听见赵鑫说道:“李家老大老二不见了!”

“往日里,只要房管家过来,他俩是第一个跑出来的,今天找他俩找了两个时辰,都没有找到,据说他们俩最后去的是你家,后面就不知道去哪了。”

“村里人都说,他们可能是死了。”

“这俩祸害,要是死了就好了!”

赵鑫拍了拍任荒,任荒眉头一挑。

他懂了。

这个房管家走的这么利索,原因其实很简单——

没有打手。

他这种人,是不可能亲自去抓一个仆人的。

聪明上位者是不会轻易和下位者起冲突的。

万一出什么事,风险太大。

毕竟,他也是普通人,逼急了也就是一刀的事。

现在打手不在,他当然要爱惜羽毛,不可能和任荒纠缠太多。

“是啊,真希望他俩是死了,省的再霍霍村里人。”

任荒喝着开水,询问道:“鑫子,你去过城里,有没有见过武师?”

话题一岔开,赵鑫又来精神了。

“嗨,你还真问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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