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连载中 时间:2024-01-29 11:14:57
但皇帝血脉断绝这是不可能的,有那么个滥情四处留种的爹,血脉断绝是绝无可能,只会越播越多。
凌奕自嘲一笑。
陆谨州却笑着指了指里间房屋:“微臣请殿下来,自然不能劳您站着谈事,请入内一叙,我为您泡壶热茶。”
凌奕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
陆谨州带着凌奕进了内室,二人相对而坐,陆谨州亲手为凌奕倒了一杯茶。
凌奕是第一回见到这位权倾朝野的陆谨州。
或者说,在凌奕崭露头角的时候,还没有陆谨州这个名字,而就在凌奕从云端坠入泥土中时,陆谨州以迅雷之势在朝堂站稳了跟脚,逐步得到了皇帝的信任。
权臣多是威严之辈,奸臣更非和善之貌。
但陆谨州的模样,身着一袭素色衣袍,面容和善,看上去倒像是个儒雅的书生。
笑起来更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坦坦荡荡,不觉他是会用阴谋诡计之人。
但这副皮囊和表现在外的随性或许这也是他对外的武器。
“七皇子,近来过的不好吧。”陆谨州用着最客气的语气,说出了诛心的话。
凌奕握着茶杯的手一顿。
“瑜贵妃要封后,那二皇子便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人选了。”陆谨州抬眼看向凌奕:“届时七皇子要如何自处呢。”
凌奕面色几经变换,最后开口:“瑜贵妃封后的消息,是你透露给我的?”
陆谨州笑了笑:“七皇子果真聪慧。”
“大人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如直说,何必绕圈子。”凌奕咬了咬牙。
陆谨州面上依旧带笑,看向凌奕的眼神,似是要透过皮囊看清内里一般:“微臣倾慕殿下已久,不知...”
倾慕?
这两个字放在陆谨州口中,却莫名说出了几分暧昧缱绻的感觉。
“臣曾有幸见过殿下一面,自那以后,便再难相忘,日夜思之,实是怀念。”陆谨州语气轻佻,放下茶杯,盯着凌奕。
他可没什么功绩名声流露在外,那这个词的意思,显然是...
凌奕反应过来,双目浮现怒色,这人难道是个,,,断袖?
砰的一声放下茶杯,凌奕站了起来:“你......你是什么意思!”
“这就生气了...”陆谨州笑了笑:“殿下虽然生气,却也要好好思量一番,究竟是要静待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含恨而终...还是抓住我这根稻草呢。”
凌奕沉默下来。
陆谨州见状,面上笑容愈发浓了起来:“犹记得七皇子还在年幼时,书画骑射样样精通,甚至一度被当世大儒称赞说有先祖遗风,如今却销声匿迹,落得幽禁深宫的下场...您甘心吗。”
凌奕咬了咬牙,陆谨州所言半句不差。
母亲是权利的牺牲品,宫斗的失败者,他这个皇子,自然也成了胜利者全力打压的对象。
从云端跌落泥地的感觉他尝过。
他自然不甘心就此沉没下去,死的销声匿迹。
毕竟陆谨州,是连二皇子与瑜贵妃都费尽心思想拉拢的对象。
瑜贵妃即将封后,二皇子一跃成为嫡子,一旦老皇帝死了,他们就能立即上位。
而他,一个无依无靠的七皇子,失去了皇帝这薄的如纸一般的保护伞后,一定会不知不觉死...不对,或者说是被虐杀死在后宫。
可如若陆谨州愿意帮他,不仅是自身处境,甚至母妃与外祖一家的大仇都能得报。
他太想报仇了,也受够了被人踩在脚下的生活。
“若殿下觉得委屈,大可现在就转身回去。”陆谨州只是淡淡笑着,等待凌奕的选择。
凌奕许久未动,后退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整个人似是在发抖。
陆谨州慢慢走近,他一言不发,只是极具侵略性的眼神让凌奕有些手足无措。
“殿下久不说话,微臣,就当您是应允了?”
此人一口一个微臣殿下,做的全都是犯上的事。
凌奕索性直接阖上眼偏过头,他无法拒绝这位的帮助。
脑中慢慢写完了一个“忍”字,凌奕强迫自己变成个无知无觉的木偶人。
淡淡的松木香味袭来,伴随着平和有力的呼吸声逐渐靠近,凌奕整个人都僵住了。
最终那双手只是轻轻抚了抚凌奕的面颊,陆谨州只是近距离看了他半晌,才慢慢松开手。
“殿下回去吧,出宫久了,容易招人怀疑。”
凌奕诧异的睁开眼,陆谨州却已背对着他站在书案前:“殿下明日午间去一趟御花园吧,有一场戏需要殿下配合出演,我的人会与殿下接应。既然答应了要将你拖出泥潭,微臣自然不会食言。”
“戏?什么戏?”凌奕鼻尖还残余着淡淡的松木香气息,他还沉浸在陆谨州点到即止的冒犯中,此时还有些疑惑。
“殿下明日就知道了。”陆谨州一抬手,门外便走进来了两个人,做出了请的手势,示意凌奕跟他们走。
“殿下,请。”
凌奕脑中还是一片混乱,但他此时只想快些离开这里,顾不得细想,只匆匆转身走了出去。
离开那让人窒息的地方后,冬日寒风却迎面吹来,激的他打了个哆嗦。
深吸一口气,凌奕逐渐平静下来。
他什么场面没见过,若是真的能脱离泥潭,他又何惜此身。
但比起寒风,心中燃起的火却更让凌奕有精神。
陆谨州帮他的缘由,凌奕多少也能猜到几分。
如今是二皇子一家独大,母族势强,贵妃已快要成皇后了。
能与二皇子争锋的皇子,不是母族有势力,便是自己有本事有野心的。
有势力,有野心的皇子可不好控制。
若陆谨州想要在新皇登基后继续坐稳他现在的位置,那么扶持一个名正言顺的傀儡皇帝上位是最好的选择。
而他,则是诸多皇子中最弱小不显眼的存在。
若是扶持他上位,那陆谨州很轻易便可以囚禁自己,然后将皇权牢牢握在手中。
所以陆谨州方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是想用言语冒犯一番,试探他性格是否好拿捏,还是真的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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